乓乓响二次赴港：夫妻店突击分红惹争议

进入2022年，国内疫情仍存在多点发散的现象。然而就在上海疫情愈发严重之时，一家名为“乓乓响”的食品供应链公司却悄然崛起，并在10月24日正式向港交所递交招股说明书，开启第二次冲击港交所的资本进程。在“保供期间”盈利逆势大涨的乓乓响，选在此刻赴港上市，个中缘由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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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发大财”，毛利率逆势飞涨

事情还要从2022年初说起。受上海疫情发散影响，当地成立了众多临时保供单位，乓乓响作为食品供应链公司，又是上海本地企业，理所当然成为临时保供单位之一。通过打通采购、销售以及配送环节的产业链，乓乓响依靠进销差价赚取利润。巧合的是，正是在上海疫情保供期间，乓乓响的净利润出现大幅增长。招股书显示，2022年前5个月，乓乓响净利润达到1808.1万元，同比增长42.47%；同期，公司收益受2022年奥密克戎疫情影响中断，营收仅7445.8万元，同比下滑14.99%。

营收下滑、净利润却逆势增长超四成，这其中离不开乓乓响整体毛利率水平的提高。招股书显示，2019-2022年5月，乓乓响的毛利率分别达到28.9%、38.2%、33.8%和53.4%。可以看出，乓乓响的毛利润在疫情期间出现逆势飙升，尤其是2022年前5个月，公司的毛利率甚至达到了2019年的两倍，其中临时及应急服务客户成为公司最大的收入和利润来源。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2年5月31日，乓乓响共收获了139名临时及应急服务客户，其中包括上海市住宅区团购团长、通过“快团团”购买团购包（包括蔬菜及肉类）的个人客户、政府机关等。这部分客户实现收益3426.6万元，占据前五个月整体营收的约46%，对应毛利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69.6%。

再对具体客户群体毛利率情况进行划分可知，其他企业及机构客户采购毛利率为36.3%，而临时及应急服务供应商毛利率则高达83.8%，其余团购团长、为雇员采购的实体、政府机构等毛利率也均在70%以上。对于上述毛利率差异，乓乓响在招股书中表示，一般个人客户在消费者市场上拥有更多选择，因此对其的售价需要更有竞争力。对于其他企业及机构客户，由于彼等普遍于紧要时刻才下单，乓乓响需要从批发市场采购，而采购价格高于向当地农民采购，因此导致毛利率较低。

这样的解释理由似乎较为牵强，也无法确切解释乓乓响保供期间毛利率逆势增长的原因。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正是在疫情期间被选为临时保供单位，才给乓乓响带来较为丰厚的利润增长，而这种盈利能力随着疫情平稳也难再保持下去。乓乓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窘境，与其同一天提交招股书的冠泽医疗和乐舱物流，其财报截止日期均为2022年6月底，只有乓乓响选择了只披露前5个月的财务数据。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由于上海在6月份进入全面复工复产，乓乓响依靠“保供”所获利润可能会出现大幅下滑，导致财报数据不会太好看。

乓乓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招股书中坦承，“上海市政府于2020年逐步放宽与COVID-19疫情相关的社交距离措施及限制，农产品和其他食品的物流和供应缓慢恢复到正常水平且我们的客户有更多购买渠道可供选择，倘我们旨在保持我们的市场份额及竞争力，则我们无法议价以提高产品售价。”可以预见的是，进入6月后，乓乓响势必会面临净利下滑、毛利骤降的不利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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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夫妻提前套现，公司董事会变“一言堂”

尽管公司财务数据时好时坏，但是这并不影响股东受益。在IPO之前，乓乓响的全资附属公司乓乓响农副产品向股东乓乓响香港宣派股息2340万元（包括应付股息2130万元和10%的预扣税约210万元），截止最后实际可行日期尚未派付。但乓乓响在招股书中透露，这笔股息将在公司上市前支付予乓乓响香港。而作为乓乓响的实控人，黄建义、张卫平夫妇合计持有公司100%股权，也就是公司此次推进2022年中期派息2340万元，刨除预扣税外的2130万元，将悉数落入这两夫妻的“钱袋子”。

而这已不是乓乓响首次分红。早在2019年8月，乓乓响就曾派发现金红利1200万元，并于2021年3月支付完毕。加上此次尚未派付的2340万元，三年来，乓乓响已经累计分红超三千万。

然而，与高额分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乓乓响所面临的巨大债务危机。2019-2021年，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分别达到64.07%、80.64%、69.53%，尽管2021年资产负债率相较上年同期有所下降，但整体仍处在70%左右的高位水平。此外，到2022年5月，公司的资产负债率仍有64.64%，偿债压力始终居高不下。

与此同时，招股书显示，截至2022年5月末，乓乓响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470.9万元，账面现金情况并不富裕。同期公司已抵押银行存款2457.50万元。对应的长短期银行借款为8715万元，其中，短期借款为5646.5万元。这意味着以乓乓响目前的现有资金及等价物水平，根本不足以覆盖短期借款，其中数千万的资金缺口，已经成为较大的经营风险。一旦借款到期，乓乓响将面临着巨大的偿债压力。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乓乓响还向实控人夫妻密集分红，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然而据乓乓响招股书中解释，这部分股息是用于清偿因重组而产生的银行贷款。但是，即使将全部分红用来偿债，其短期借款仍存在超3000万元的资金缺口，压力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乓乓响不仅是“夫妻店”，还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家族企业。股东架构中，除了黄建义夫妇为控股股东外，黄建义的姻兄（也就是他的大舅子）张惠明还曾在2018年获得乓乓响农副产品向其发行及配售的612万股新股。虽然此后张惠明分8次将大部分股份转让给黄建义，但黄建明也为此支付了851.5万元，这笔转让费用显然也落入了“自家人”的腰包。

此外，黄建义的女儿黄贤至还出任乓乓响的执行董事至今。也就是说，现在乓乓响的董事会三名执行董事中，除了首席财务官陈正琴外，另外两名均是黄建义家族成员，公司完全由黄建义父女把持，治理和决策情况仍有待进一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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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保留率逐年下滑，靠转嫁成本保障盈利

如果说资金层面的压力已经让乓乓响不堪重负，那么逐年下滑的客户保留率，又给公司的经营状况施压。据招股书显示，2019-2022年前5个月，公司分别拥有222名、239名、287名和332名企业及机构客户。从表面上来看，乓乓响的客户规模在不断增长，然而其中规模最大的客户群幼儿园及教育机构，报告期内客户数量分别对应156家、156家、215家和171家，所占比例已由2019年的70%下滑至2022年前5个月的51.5%。

重要客群的占比下滑，直接导致了这部分营收占比由2019年的83.2%降至25.9%。乓乓响对此解释称，幼儿园及教育机构的收入贡献大幅下降，主要是因为幼儿园及教育机构由于2022年奥密克戎疫情，须于2022年3月至5月期间将课程转移到线上授课。而同样因疫情，来自幼儿园及教育机构、餐饮服务供应商的收益呈现减少趋势，但该影响部分被提供临时及应急服务的收益所抵消。可见“成也疫情、败也疫情”，乓乓响尽管依靠“保供”收获了利润增长，但重要客群的流失同样在所难免。

雪上加霜的是，疫情发生以来，乓乓响的客户保留率也在不断下滑，已由2020年的80.6%降至2022年前5个月的69.3%。在短暂的“保供防疫战”红利结束后，乓乓响仍然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招股书援引弗若斯特沙利文显示，在上海食堂食品供应链综合服务市场中，有超过500家相关服务供应商，按2021年销售收益计算，乓乓响市场份额仅为1.5%，竞争压力仍在不断加剧。

而为了保障公司的盈利能力，乓乓响更是将转嫁成本一事做得“光明正大”。招股书中公司坦言，“我们可透过提高我们产品的售价来抵销部分或全部采购价的增幅，以确保我们的盈利能力”。显而易见，尽管客户保留率下滑、采购成本上涨，但是乓乓响依靠一手“移花接木”，成功将压力转嫁给客户，因此尽管上海静态管理期间运费等不断上涨，但乓乓响的进货成本却在不断减少。

此外，乓乓响还通过不断更换供应商来维持成本稳定，除了蔬菜改为直接收购，肉类也由金锣哲远直接供应。今年3月，该供应商曾因工人被绞肉机绞伤而遭到上海监管部门处罚，根据处罚内容披露，金锣哲远员工上岗前，安全培训时间不足24小时。乓乓响的成本压缩到了哪里，答案不言而喻。

随着疫情逐渐可防可控，新政策也对封控等措施进行了新一轮调整。对于乓乓响而言，尽管公司营收可能有所复苏，但依靠“保供”赚取的高额利润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如果再无法通过上市募集更多资金，恐怕巨额债务就会是压垮公司经营的最后一根稻草。

内容来源：新经济观察团

作者：芳芳

标签： 盈利能力 短期借款 农副产品